时间:2025/6/8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佚名 点击: 61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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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倩那是一个怎样的冷僻之地?小镇峡湾,天空阴霾,风大、雨多、人稀。一年天中有天下雨,日照时间短,深秋和冬季的下午三四点就天黑,直到第二天上午10点才天亮。在那里生活的人们,很容易陷入抑郁的情绪。没错,那就是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挪威剧作家约恩·福瑟的家乡——挪威西海岸卑尔根。深秋的夜晚,眺望卑尔根,那里或许小雨零星,窗户上雾气缭绕,福瑟开车回家,乡间的小路上落下一层白霜,恍若灵魂的银白,一切安详如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我第一次读他的两本戏剧选《有人将至》《秋之梦》,主题都是爱情。不得不说,他的戏剧很“卑尔根”,不同的场景设置,相同的“冷酷仙境”。抑或说,他的戏剧里都有个“卑尔根之问”,男女主人公饱受孤独的困扰,同时又被他人所打扰。契科夫说过,“简练是才能的姊妹。”福瑟把简洁发挥到极致,他的诗歌和散文也是戏剧,他翻译过的卡夫卡《审判》也是诗。在他眼中,散文是长长的流动的句子。他奋力抵达孤独的深刻洞见,我仿佛瞥见福楼拜、契科夫和卡佛的影子。《有人将至》开头即是小散文:“一所老旧,几乎有点儿摇摇欲坠的房子前的花园。房子的油漆剥落,有些窗玻璃已经碎了。它面朝大海,寂寥凄凉地坐落在陡峭悬崖一块突出的岩石上。尽管如此,这所房子却依然有着自己独特的饱经风霜的美。一男一女自房子的右手转角走进花园。”一男一女在峡湾买下一幢坐落在陡峭悬崖上的老房子,他们远离城市的喧嚣,准备过无人打扰的生活。来到这里后却发现老房子有人来过,两人独守的梦想被打碎,老房子的四面墙无力帮助他们抵抗挫败和幻灭的到来。屋外传来不断的敲门声,她要去开门,他无力阻挡,面壁躺在沙发上。原房子主人的闯入打破了两人世界的安宁,他们执着地逃离,两个人融为一体,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沙发、照片以及背后蔚蓝的大海,都参与了他们的情感世界,他们彼此享受,却无法抵抗他者的入侵,一如无法抵抗风雨、海浪的侵蚀。这样一来,道具不再是道具,而是有灵魂的人,以此构成情感的张力和复杂的心境,指向人类的生存困境。而舞台剧中,迂回重复的对白、水意荡漾的世界,本身也是主人公内心世界的投射,让我们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深海和暴雨,他们的困境何尝不是我们的困境呢?卑尔根,让我们在“世界尽头”遇见未知的自己,看到人生的无限可能。约恩·福瑟创作的长篇小说《忧郁症》,后来作为重量级作品搬上舞台。故事围绕青年艺术家拉斯·赫特维格的创作心路和悲剧人生展开。第一部分描写赫特维格在杜塞尔多夫学画时饱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创痛,他坠入与房东女儿海伦娜的乌托邦恋爱中,脑海中萦绕着黑白两色衣服的冲撞和包围。第二部分记录三年后的圣诞前夜,在精神病院里被医生禁止绘画,他因此疯狂和逃跑,遭到病友攻击和投掷雪球。第三部分福瑟不再以第一人称叙述,而是虚构了一个与赫特维格背景相似的当代青年作家维德米,他避世独居在卑尔根,尝试创作一部关于画家拉斯·赫特维格的小说。在《忧郁症II》中,福瑟虚构了赫特维格的姐姐欧兰,围绕画家刚去世不久,欧兰对弟弟往昔记忆的回顾和审视,现实与梦幻交织,为他此后的舞台戏剧奠定基础。纵观约恩·福瑟的小说创作,主人公大都是孤独的、徘徊的、寂寞的,与其戏剧相同之处在于字里行间的诗意暗涌,给人以无尽的留白和思考。这明显带有自传式的烙印:他7岁独自乘船外出,12岁开始写作,24岁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红,黑》,后来尝试过摇滚和绘画,半途而废。31岁那年,他因一场破产事件而“跳进文学”,跨界转向剧本创作,一周时间完成《有人将至》,一气呵成,只字未改。他曾说过:“在小说里,你只能运用词语,而在戏剧里,你可以使用停顿、空白和沉默:那些没有被说出口的东西,一种启示。”以戏剧《秋之梦》为例,出场人物共五人,男人、女人、母亲、父亲、格蕾。开头同样是诗化的唯美场景:“广大的教堂墓园中的一隅。晚秋。雨才住。黑色的树们。有些叶子还残留在树上,有些已经落了。一条砾石小径。一条油漆已剥落的、饱经风霜的长凳。”简单几句就涵纳完整的舞台布景,而在剧中他依然延续迂回重复和意识流,那些常人眼中反复重复的台词、静场和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对白,却极具节奏感和音乐性,本质上暗合着生命的无奈、脆弱、鄙陋和苦难。福瑟的作品中,几乎全是海浪般的低音、晚秋的忧郁、房内的隔阂、落叶的响动、雨水的静谧,用小的、弱的、低的、静的反衬精神世界噬骨般的孤独感,从而“为不可言喻的事物发出声音”,这使我重新感受到文学的力量:文学乃是人学,它观照和悲悯的从来都是静的、弱的、小的“微尘众”,是被遗忘和忽略的普通人的困境。卑尔根的,是世界的,也是中国的——在人类困境和生死面前,我们殊途同归。文学女神眷顾之处,必有诗的翩跹影子。在我看来,诺贝尔文学奖“爆冷门”并非什么坏事,不啻于一种文化的有益补充和“美美与共”。很多时候,我们需要“陌生”来抵抗庸俗和日常,继而欣赏到世界的复杂和多元。特别是历经全球疫情的三年淬炼,我们更应回归文学的本来面目,关切生存的疾苦与冷暖,看见内心的孤独与迷惘。当然,福瑟还让我看到文学创作的多样性和共通性,看到向上生长的诗意蔓延心头,如青草般大片大片葳蕤。不由得想起卡佛的内心独白:“我想,文学能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匮乏,还有生活中那些已经削弱我们并正在让我们气喘吁吁的东西。文学能够让我们明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并非易事。至于文学是否能真的改变我们的生活,这样想想当然好,但我真的不知道。”正如福瑟首部诗集《含泪的天使》中写道:“不断远去,消逝。渐行渐远/却不断靠近/雪/好像就在路灯下/后面是布满秘密的层云/双手的后面是深不见底的日子,还有/她笑着躲开灯泡亮光的样子/秋天的时候,冬天的时候。感觉/舌尖在嘴里。那样的年轻,紫色/还有路灯,和雪。”眺望卑尔根,我看到路灯和雪,看到罅隙里拼命摇曳的微光,还有一个开车慢行的可爱的福瑟老头。新闻线索报料通道:应用市场下载“齐鲁壹点”APP,或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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