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祥朗诵合集乔榛朗诵合集 舒婷诗文朗诵合集戴望舒作品朗诵合集 音频在文字后面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分裂割据的时代,政权更迭频繁,但思想界却并不显得暗淡,出现了许多思想家和哲学家,葛洪就是其中的一位。他的代表作《抱朴子内篇》和《抱朴子外篇》,无论在中国道家思想史还是中国儒家思想史上,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本讲我们要介绍的是《抱朴子外篇》。 葛洪是晋朝人,他的远祖葛浦庐曾经辅佐汉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王朝,官至骠骑大将军。后来,葛浦庐把爵位让给了弟弟葛文,自己率全家迁居到江南的句容,定居下来。葛洪的祖父葛系,在三国时期的吴国担任吏部侍郎、御史中丞、大鸿胪等要职。葛洪的父亲葛悌,先在吴国任五官郎中、会稽太守等职;入晋后,又任肥乡令、邵陵太守等职。由此看来,葛洪出身于上层的士族家庭。 葛洪十三岁时,其父去世,家道中落,年幼的葛洪不得不亲自操持农活,于耕种之暇发奋苦读。他在《自叙》中回忆了这段艰难的生活:十三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因此我过早地失去了父亲的教诲。当时的我,饥寒交迫,困苦不堪,自己还要亲自去耕地收割,晚上披星戴月踏着野草,辛勤地在田地里劳作。再加上连续遭到战乱之苦,先人留下的典籍荡然无存。在农耕的空闲时间里也无书可读。于是,我只好背着书箱步行到别人家中借阅,然而,在一处人家里,最终也很难借到所有书籍。后来,我自己就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砍柴,然后卖掉,从而买来纸笔,供自己使用。白天就到田地里去劳作,晚上就点燃柴火照明,写字读书。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没办法早一些涉猎各种典籍。因为经常缺乏纸张,所以每次写字的时候,纸张的正反两面都写满了,很少有人能够阅读。 这是一幅多么令人感动的辛勤劳作和励志读书的画面啊。葛洪虽然出身于上层世家,却在极为艰苦的条件下开始了他的学术生涯。 十六岁时,葛洪开始学习《孝经》《论语》《诗经》《周易》等儒家经典,并旁涉诸史、百家之言。他还对道家的养生修仙之法情有独钟。 葛洪逐渐以儒学知名。晋惠帝时,他应吴兴太守顾秘之邀,以将兵都尉的身份参加了镇压石冰起义的行动,因功被授予伏波将军。但葛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可见,对于葛洪来说,做官并非他的人生志向,读书做学问才是其一生追求。 葛洪一生治学,可谓是晋代之冠伦奇才,其知识之渊博、著述之宏富、见解之精深,在晋代作家中是出类拔萃的。葛洪的著作有很多,但大部分已经散佚了,幸而最能体现其思想的《抱朴子内篇》和《抱朴子外篇》留存了下来。 说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抱朴子内篇》《抱朴子外篇》中的“抱朴子”,作何解释呢?原来,“抱朴子”是葛洪的号。“抱朴”一词见于《道德经》第十九章:“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意思是行为单纯,内心淳朴。正因为葛洪具备了道家所提倡的淳朴、自然的品格,所以被乡人称为“抱朴之士”。于是他就以此为号,并把这一名号用在了自己的书名中。 对于《抱朴子内篇》和《抱朴子外篇》,葛洪自己也做过一个说明:《抱朴子内篇》主要讲养生成仙,《抱朴子外篇》主要讲治国安民。这两部书的内容集中反映了作者以道教养生为主,以儒学治世为辅,内外并举、儒道兼修、仕隐变通的人生追求。 今天我们来看《抱朴子外篇》,可以知道这部书主要阐述了葛洪的社会政治、为人处世等思想主张。虽然葛洪自认为它属儒家,但实际上其中的思想比较驳杂,以儒家为主,兼采了道家、法家,甚至还涉及少量的墨家思想。 《抱朴子外篇》主要阐述了葛洪的社会政治、人生处世等思想主张。具体而言,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肯定社会进步的意义,反对厚古薄今的历史观。 葛洪在《尚博》中批判了“今世所为,多不及古;文章著述,又亦如之”的贵古贱今的观点。他认为,今人不亚于古人,今文也不亚于古文,并对“今山不及古山之高,今海不及古海之广,今日不及古日之热,今月不及古月之朗”这种荒谬可笑的说法,给予了抵制和批评。 在反对厚古薄今的同时,葛洪肯定社会是不断发展的,因此主张社会的变革。《省烦》中说:“夫三王不相沿乐,五帝不相袭礼,而其移风易俗,安上治民,一也。”意思是,夏、商、周三代帝王不沿用前代的乐制,上古的五位帝王也不因袭前代的礼制,然而他们改变了习俗风气,并使社会安宁、百姓安定,这是一样的。对礼仪制度,或改革或沿袭,或减少或增加,或删除或改善,何必一定要坐着船去登山,鞭打着马去渡河,身披着铠甲上朝堂,正值酷暑而穿着几层皮衣呢!因时制宜,适时而变,葛洪的这种社会发展观是正确的,在这一思想下,他提出要对过去的制度进行重新审查,合适者保留,不合适者加以裁汰或革新。 其次,提出了德刑并重的治国原则。 恩威并施,德刑并用,是中国古代君主治理国家的原则。葛洪继承了这一思想,提出了“刑为仁佐”(《用刑》)的治国原则。在《君道》中,他还指出君主对待百姓应该“莅之以慈和,齐之以礼刑”。在《用刑》中,葛洪则说:“莫不贵仁,而无能纯仁以致治也;莫不贱刑,而无能废刑以整民也。”意思是,没有人不重视仁慈,但也没有人能够完全使用仁慈而使国家安定;没有人不轻视刑罚,但也没有人能够不使用刑罚就把百姓治理好的。他还列举了大量的史实,说明即使在上古理想的社会里,刑罚也是必不可少的辅政手段。他说,尧舜的仁慈就像上天一样,然而却不能原谅四个罪人。周公与兄弟的关系友善,然而也不能赦免管叔和蔡叔。孔子诛杀少正卯,汉武帝诛杀自己的外甥,虽然伤心得流下眼泪,可又要维护法律,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此举是杀一人以挽救万人,损害了少数人的利益但成全了多数人的利益。葛洪的这种重视仁政又强调刑罚的主张,对今日以德治国与依法治国相结合,不无借鉴。但是,葛洪又主张重刑,甚至提出恢复肉刑,这种做法则太过极端了。 第三,强调用人的重要性。 中国自古就十分重视用人问题。葛洪提出君主要把选择人才作为第一要务。他用了《务正》《贵贤》《任能》《审举》《擢才》等多篇来阐述这一问题。提出,君主要请出山水田园中被埋没的人才,举荐被遗漏的隐士,让贤臣在适当的职位上尽情发挥他们的才华,让俸禄与他们的功劳相一致,这就是国君对待贤臣的方法;为了国家日夜勤奋努力,尽心竭力地处理好各种政务,举荐善人而贬斥恶人,遇到该做的事情就勇敢地去承担,这就是臣下报答君主知遇之恩的态度和方式。君主选拔人才而为国效力,贤臣恪尽职守、积极作为,这样国家才会走向繁荣和兴盛。 第四,重视学习和教育。 《抱朴子外篇》专有《勖学》和《崇教》两篇,它们堪称姊妹篇,前者从个人的角度强调了教育、学习的重要性,后者则侧重于从国家政治角度来阐述教育的不可或缺。 葛洪认为,学习能够使人提高品德,增加知识,最终成为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他还指出,良好的天赋不能代替后天的学习,即便是圣人,其品德修养也是通过学习获得的,正所谓“周公上圣,而日读百篇。仲尼天纵,而韦编三绝。”这种观点,能够促人上进,有利于个人素质的提高和社会风气的改善。 对于一些具体的学习方法,葛洪也进行了阐述。比如学习要趁早,因为“少则志一而难忘,长则神放而易失,故修学务早,及其精专,习与性成”。又如,学习必须抓紧时间,不可荒废光阴,更要持之以恒,日积月累,正所谓“不饱食以终日,不弃功于寸阴”。作者还举古代的圣贤为例:“先哲居高,不敢忘危,爱子欲教之义方,雕琢切磋,弗纳于邪伪。”先哲爱护子女的方法就是对他们加强教育。另外,只有那些道德高尚、知识渊博、性格刚直的人,才有资格当老师。 第五,提倡平和的心态和简朴的生活。 在《酒诫》一篇中,葛洪一开始就指出了多欲的害处及戒欲的必要性:“目之所好,不可从也;耳之所乐,不可顺也;鼻之所喜,不可任也;口之所嗜,不可随也;心之所欲,不可恣也。”为什么呢?因为那些能够迷惑眼睛的,必定具有超众的美貌与鲜艳的花纹;能够迷惑耳朵的,必定是动听的靡靡之音;能够迷惑鼻子的,必定是芬芳的气味;能够迷惑嘴巴的,必定是美味佳肴;能够迷惑人心的,必定是权力功名。如果这几个方面都被迷惑了,那离遭殃也就不远了。接着,葛洪说道,聪明的人会严格地矫正自己的情绪和理智,不会放纵自己的情欲去追逐名利富贵,会用恬静的心来约束自己的思想,会用长远的打算来提高自己的品德。他们抑制自己的情欲,超过了防止堤坝的决口;他们控制自己的性情,小心得超过了用腐朽的缰绳去驾驭奔马。葛洪从大处着手,认为纵欲害人害己,清心寡欲则可以修身养性。 最后,葛洪还阐述了自己的文学观。 他提出要文德并重。魏晋以前,人们一般比较重视人的品行,而把作文放在次要地位。葛洪针对这种“德行者,本也;文章者,末也”的观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文章的主要作用在于载道,因此“文章之与德行,犹十尺之与一丈”,二者同样重要。再者,葛洪主张文章内容第一、形式第二的创作标准,认为只要有好的内容,形式差一点也不要紧。当然,内容与形式俱佳的作品,才是真正的上乘之作。此外,他还重视文学的实际作用,提倡作文要有益于社会,即“立言者贵于助教”,对于那些空洞而无用的文章,葛洪则嗤之以鼻。他的这些观点,意在矫正魏晋时期玄谈的虚无之弊,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而在文风上,葛洪主张文学作品要通俗易懂。他说,人们讲话时总希望讲得越明白越好,务必让对方听懂,写文章也是同样的道理。 应该说,葛洪的上述观点是较为合理且具有可操作性的,直到今天仍然具有借鉴意义,值得我们深思。 北魏人的著述传世者不多,其中贾思勰的《齐民要术》、郦道元的《水经注》和杨衒(xuàn)之的《洛阳伽蓝记》可谓是三部杰作。 本讲要为大家介绍的是杨衒(xuàn)之的《洛阳伽蓝记》。 这是一部历史地理名著,其内容以记录洛阳佛教寺庙为主,书名中的“伽蓝”是梵文僧伽蓝的音译的略称,意思是僧院、佛寺。这里我们要注意,伽蓝记的“伽”,写法是一个单人旁右边一个加减法的加,这个字在这里不读“加”,要读茄子的“茄”。 这部书中除了记录佛寺外,还记叙了北魏定都洛阳期间的政治事件、重要人物、风俗地理、文化交流、传闻故事等,生动再现了当时的历史风貌,对正史中记载的不足具有补益之功,因而有极大的文化价值与历史价值。 《洛阳伽蓝记》的作者杨衒之,现在一般写作杨树的杨,但历来有争论。或认为他姓太阳的阳,或认为姓山羊的羊,都各自有各自的依据。目前,大多数学者如余嘉锡、范祥雍、刘跃进等认为以杨树的“杨”为宜。 至于作者的籍贯,也存在争论。史料记载杨衒之为“北平人”,这个北平可不是今天的北京,而是北平郡。可是在北魏时期有两个北平郡,一属定州,一属平州,具体是哪个“北平郡”,史书没有明确记载。据后人考证,认为杨衒之祖籍为平州北平郡,即今河北遵化的可能性更大些。原因是“北平”之名,起于汉代的右北平郡,其地在今河北省东北部一带,所以平州的“北平郡”当沿自汉魏,是本名。至于定州的“北平郡”,则是北魏时因定州多有平州北平郡人,故另设一“北平郡”,这与南朝在京口设南徐州、襄阳设雍州是一个道理,属于侨置州郡之例。也就是说,定州北平郡是平州北平郡的人大量来到定州后起的名字,那么,多数定州北平郡人的祖籍就应属平州。目前,这一观点为多数学者所接受。 从现存的史料来看,杨衒之生活在北魏末年到东魏时期,曾担任过奉朝请、期城太守、抚军府司马和秘书监等职。他写《洛阳伽蓝记》时,正是在抚军府司马这一职位上。 杨衒之写《洛阳伽蓝记》的社会背景,是由于从东晋十六国以来,社会动乱,佛教广为流行,以致“泛滥成灾”。上自皇帝、贵族、官僚,下至平民百姓,都笃信佛教,以求精神上的解脱。特别是北魏时期,佛教尤其盛行。文成帝拓跋濬在平城就曾凿山建佛窟五所,即今日世界闻名的云冈石窟。到了孝文帝元宏迁都洛阳后,更是大规模地兴建佛寺。特别是胡太后主政时期,崇佛尤甚,下令在伊阙山造石窟寺,宫侧建永宁寺,铸丈八金佛一尊,中等佛像十尊,玉佛两躯,造九层宝塔,高九十丈,塔上立柱高十丈,夜静铃铎声传十里不绝。有学者称,佛教传入中国,塔寺建筑,规模宏大,以胡太后为最。据《洛阳伽蓝记》统计,仅洛阳的寺庙,在永熙之乱以前,就有所,而西晋末年洛阳的佛寺仅为42所,发展速度十分惊人。 然而,永熙三年,即公元年,北魏内部发生混战,孝武帝元修与大丞相高欢决裂,逃到关中投奔宇文泰,高欢于是在邺城拥立元善见为帝,是为东魏。后来,元修被宇文泰所杀,宇文泰在长安立元宝炬为帝,是为西魏。此时的杨衒之到了东魏,而昔日繁华的北魏都城洛阳便从此衰落下去。 东魏孝静帝武定五年,即公元,杨衒之重过洛阳,眼见往日的繁华荡然无存,庙宇多被破坏,满目荆棘,不禁感慨,而写了这部《洛阳伽蓝记》。 杨衒之写这部书的主旨有两点: 其一,是寄托怀念故国的情思。正如作者在“序”中所说:“至武定五年,岁在丁卯,余因行役,重览洛阳。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墙被蒿艾,巷罗荆棘,野兽穴于荒阶,山鸟巢于庭树。……京城表里,凡有一千余寺,今日寥廓,钟声罕闻。恐后世无传,故撰斯记。”杨衒之眷怀故国,情系北魏,成了他著书的第一个强大推动力。 其二,是借此书针砭时事,总结北魏衰亡的经验教训,为统治者提供历史借鉴。唐代释道宣《广弘明集》中说:“衒之见寺宇壮丽,损费金碧,王公相竞,侵渔百姓,乃撰《洛阳伽蓝记》,言不恤众庶也。”北魏统治者对于宣扬佛法不遗余力,大肆建造佛寺,岁无虚日,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弄得民不聊生,严重阻碍了社会的发展。杨衒之有感于此,对当时统治者的奢靡腐朽和佛门的种种弊端进行了揭露和抨击。同时,在《洛阳伽蓝记》中,作者对寺庙建置的侈滥也做了重点描写,还将宝刹与汉武帝的灵台、将佛殿与秦始皇的阿房宫相比,讽刺、批判、警示之意不言自明。 《洛阳伽蓝记》共五卷,分为城内、城东、城南、城西、城北,追记了北魏时期洛阳佛寺的兴衰,兼及当时的社会政治、经济、人物、军事、风俗、地理、建筑、谚语、故事传闻、风土人情等。行文结构基本上是一寺一条,使人一目了然。作者以当时之人,记当时之事,堪称实录。特别是对北魏孝文帝迁都、胡太后佞佛、朝中变乱、官吏贪赃枉法、沙门侵占民财等事的叙述,可以补正史的不足,是不可多得的宝贵史料。 杨衒之撰写此书时,为了保证材料的完善,又要兼顾行文流畅,于是采用了正文和自注两部分既分列又配合的编写体例,其形式是自注以小字夹附于正文中。这一点可以从刘知幾《史通》中得到印证。也就是说,在唐朝时还能分辨出正文与自注。然而宋代以后,大小字混淆,自注混入了正文当中,从此官私书目中再也见不到有关其自注的介绍。由于行文风格一致,加之正文与自注相辅相成,不会影响阅读,后人也就没有对这一问题提出疑问。 直到清代中期,考据学盛行。纪晓岚首先提出《洛阳伽蓝记》这部书应该和《水经注》一样有正文也有注,可惜《洛阳伽蓝记》的自注丢失了。同为清代考据家的顾广圻经过研究认为这本书的自注并没有散佚,而是在传抄过程中被混入正文了。也就是说《洛阳伽蓝记》在流传的过程中并没有丢失内容。顾广圻的这个发现给当时正在研治《洛阳伽蓝记》的吴若准以很大启发,他于道光十三年撰成《洛阳伽蓝记集证》,将正文与自注区分开来。 《集证》的刊行,为恢复自注进而恢复原书的面貌做出了贡献,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到了咸丰年间,学者唐晏有感于《集证》中区分的正文与自注不能反映原作的本意,于是采用了根据《水经注》的体式来辨析《洛阳伽蓝记》的方法,并撰成《洛阳伽蓝记钩沉》,重新确定正文与自注。 此后,研究《洛阳伽蓝记》者不乏其人,像范祥雍的《洛阳伽蓝记校注》、周祖谟的《洛阳伽蓝记校释》等,都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创新,特别是对正文和自注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当代学者杨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写成《洛阳伽蓝记校笺》。此书历评前人得失,集诸家之所长,文注分明,校笺精当。尤其在正文和自注的体例问题上,作者进行了较为科学合理的划分,他的依据是:“凡言寺之由来,坊里所在,及人物名胜建置者为正文,而考订该寺所在,坊里人物之文献则为子注,时人言行,以及诡幻怪异之事,亦系于其间。”可谓切当。 时至今日,《洛阳伽蓝记》仍有其现代价值。 首先,《洛阳伽蓝记》具有较高的文学价值,这一点在《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有明确的反映:“魏自太和十七年作都洛阳,一时笃崇佛法,刹庙甲于天下。及永熙之乱,城廓丘墟。武定五年,衒之行役洛阳,感念废兴,因捃拾旧闻,追叙古迹,以成是书。……各署其新旧之名,以提纲领,体例绝为明晰。其文秾丽秀逸,烦而不厌,可与郦道元《水经注》肩随。”这是对此书文笔优美的褒扬。 其次,《洛阳伽蓝记》具有较高的历史和文化价值。此书以记载洛阳佛寺为主,因此,从书中我们可以了解到北魏当时寺院的布局、建造来源、建筑风格、园林景观等。此外,书中还展现了北魏时期的社会风貌。像北魏的“伎乐之盛”在书中就有充分的体现。“伎乐”是我国汉代以来源自于民间,而后又进入宫廷的俗乐的概称,也叫“散乐百戏”,它不仅仅指代音乐,还包括幻术、武艺、杂技等表演,但以音乐贯穿。本书卷一“城内”记载的由刘腾所立的长秋寺,每年的四月四日,举行寺内释迦牟尼像的行像活动,由百戏演员装扮成辟邪狮子等瑞兽,导引其前,演员们会表演吞刀吐火等幻术和杂技,且“奇伎异服,冠于都市”。在说到景乐寺时,则有“至于六斋,常设女乐,歌声绕梁,舞袖徐转,丝管廖亮,谐妙入神”。再有,书中还详细记载了都城洛阳的经济状况,像通过此书卷四“法云寺”条和卷五“凝玄寺条”,我们可以得知:第一,洛阳地区由于手工业的发展,匠户增多,居住集中,于是出现了手工业区;第二,为了营业便利,加强相互往来,便有了同业的商业区;第三,商人的势力越来越大,以致出现刘宝这样甚至可以左右朝政的商人。这些可以补其他史书的不足。还需指出的是,书中还生动描写了一些人物形象,如徐月华、田僧超、朝云三位演奏家,又如刚烈贞洁的寿阳公主等。因此,有人称《洛阳伽蓝记》为一部“拓跋之别史”。 最后,书中揭露了胡太后专政、贵族腐化、军阀骄横、宦官乱政等弊端,体现了作者的政治立场,同时警示了后世的执政者。据统计,书中记载胡太后多达二十处,说“太后临朝,阍寺专宠,宦官之家,积金满堂”,她还倾天下人力、财力,兴造庙宇。胡太后崇信佛法,广造庙宇,为的是乞福免灾,稳掌政权;结果却适得其反,母子相残,皇帝被杀,自己也难逃厄运。原因在于胡太后任用奸佞,纵容腐败,又极尽奢华,劳民伤财,这样的执政者怎能不败?谈到北魏贵族荒淫腐化时,“高阳王寺”条记载高阳王元雍的豪侈时说:“贵极人臣,富兼山海。居止第宅,匹于帝宫。……僮仆六千,妓女五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自汉晋以来,诸王豪侈,未之有也。”可见,北魏统治集团腐朽到何等地步,北魏政权的灭亡已成必然之势,而后世更当以此为鉴。 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